拱玉书（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东语系教授）：大家好，首先感谢盛情邀请，我今天讲的题目是“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流传和演变”。我为什么要选这个题目？首先有这么三个实际的理由，第一个就是吉尔伽美什史诗在中国鲜为人知，有一次跟朋友提起来说我今天讲的课是吉尔伽美什，还没有说史诗，他说那有什么讲的，可见他对吉尔伽美什是一点都不理解。再有一个，我碰到一个朋友从海外过来的华侨，他是一个作家，很有学问，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吉尔伽美什，我们谈到吉尔伽美什的时候，他问吉尔伽美什怎么写？因为他是新加坡的，我就给他写了英文的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个吉尔伽美什，手机上一输入就会出现很多的吉尔伽美什的信息，关于吉尔伽美什的作品还有两河流域的历史，他就非常惊讶，说原来吉尔伽美什这么著名，他以前都不知道。第三个理由就是最近几年在我国新疆地区出土了一些壁画，其中有一些壁画当中的图案，有的学者认为描写的是吉尔伽美什的故事，关于这个还有争议，这个是不是吉尔伽美什以后还得慢慢进行研究。但是可以想象类似关于这方面的文章可能还会有，所以我首先基于这三个理由来讲讲、来推广介绍一下吉尔伽美什，因为我觉得我们国家的读者对于吉尔伽美什了解的很少。

吉尔伽美什生活的年代是在公元前2900年，我简单扼要介绍一下吉尔伽美什和吉尔伽美什史诗。吉尔伽美什是古代一个叫做乌鲁克的城邦的一个国王，乌鲁克在两河流域南部，相当于现在伊拉克南部，是古代非常著名的城邦。吉尔伽美什生活的年代大约在公元前2800年左右，就是距今将近5000年的时间。他是苏美尔人，所以这个地区有非常著名的文化，就是苏美尔文化，两河流域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这个地方出现了人类最早的文明，就是所谓的苏美尔文明。我们现在看到的两条河一条是底格里斯河一条是幼发拉底河，我们把这两条河之间的地区叫做美索不达米亚。人类最早的文明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孕育的，称为苏美尔文明，因为两河流域最南边的地区是古代的，在这里创造文明的人就是苏美尔人，他们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到公元前3000年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最发达的文明，因为那个时候不但建立了国家建立了宫殿，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公众的建筑，而且是大型的建筑，证明当时已经有国家了。最重要的是公元前4000年末出现了文字，并不是说中国现在的，那个时候已经有桃符，不成文的，大批的写在泥板上记录的文字，非常发达的文字。所以这个地区是人类历史最早进入文明的地区，也可以称为是人类文明的摇篮。这个文明摇篮当中生活着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他们用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创造了非常多的文学作品，我们要讲的就是产生于苏美尔语，最初用苏美尔语写的后来又用其他的语言书写的伟大的文学作品叫做《吉尔伽美什史诗》。

刚才说了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他们创造了无数的文学作品，我们现在讲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这部作品有这么几个版本，就是最初的版本是公元前2100年左右，开始形成了苏美尔语的关于吉尔伽美什的各种故事，公元前2100年那个时候是中国历史上夏朝刚刚建立或者还没有建立的时候，那个时候两河流域成文的历史已经有1300多年，也就是说在距公元前2100年前1300年已经有大批的文字出现了，所以公元前2100年的时候已经出现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可以说那个时候文学作品的创作高峰期，是在两河流域称为乌尔第三王朝时期。又过了几百年以后，在古巴比伦时期相当于公元前1800年左右的时候，又出现了阿卡德语的版本，这是两种不同的版本。最开始是苏美尔语，然后过了几百年苏美尔语退出了历史舞台，讲塞姆语的人、讲巴比伦语的、讲阿卡德语的人来到了两河流域，他们成为两河流域主要政治的载体，这个时候语言也变了，开始讲阿卡德语。所以在公元前1800年左右，那个时候出现了阿卡德语版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大约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有一个古代学者把流传了几千年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汇聚在十一块泥板上，形成了一个最完整的吉尔伽美什史诗版本。版本有四种版本，但是最重要的是十一块泥板的标准版本，我们今天讲的内容主要是根据这个标准版本——就是形成于公元前1200年左右的阿卡德语版本，来讲述我们的吉尔伽美什的故事，这也是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演变。

中国学者对吉尔伽美什史诗也有介绍，最重要的一本书是赵乐生先生写的，或者说翻译的，名字叫做《吉尔伽美什》，译林出版社1999年出的。这里面他介绍了吉尔伽美什，实际上他主要是采用了80年代以前的成果，把苏联、日本还有西方一些国家翻译《吉尔伽美什史诗》的英文版,尤其是俄文版和日文版，这样就不是根据原文翻译的，但是翻译的语言也非常优美，值得参考。现在有一个发展中的学科叫亚数学，研究说作品的衰败期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也就是经过一定的时期，原先形成的作品就会过时，因为不断的有考古材料不断的翻新历史。所以到90年代有过了十多年之后，又出现了新的版本的吉尔伽美什的研究成果。最重要的是我们列的第四个，这是在大连博物馆工作的一个官员利用了17年的时间，在大连博物馆里专门研究《吉尔伽美什史诗》。到他写这本书的时候为止，已经发现了一百多块泥板，还有在其他博物馆里藏的，他又把这些泥板翻译补到这些故事当中，所以他2003年出《巴比伦吉尔伽美什史诗》这本书的时候，被学者称为这是研究吉尔伽美什史诗的里程碑。到那个时候为止，吉尔伽美什史诗它的翻译是最全的，到那个时候为止，《吉尔伽美什史诗》还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内容残缺。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只有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内容是完全残缺的，因为古代把史诗写在泥板上，发现了时候大部分泥板是残缺的，很少有完全的。但是吉尔伽美什被古代不同地区的不同学者传抄了几千年，在各个地区留下不同的版本，现在经过考古之后，被各国的学者收集在博物馆当中，后来就是靠着这样互相的补充，才形成了现在我们知道的比较完整的、但是仍然残缺三分之一的版本。接下来的是德国学者Stefan M. Maul，他又用德文发表了《吉尔伽美什史诗》，在这个里面他又在柏林的博物馆中发现了五块新的泥板，又把这五块新的泥板补充上去，尽管如此还是有三分之一残缺了。

吉尔伽美什的名字用楔形文字就是这么写，他的名字用苏美尔语解释，就是一个老人变成了年轻人，这个就和他的故事有关系了。他是要寻求长生的，这样的名字不可能是乳名，这样的名字一定是后来别人或着他自己起的。他应该是经过了一段故事之后，按照这个故事再起的名字，就是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个名字。两河流域的史诗有一个特点，在公元前300年左右，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征服整个西亚地区之后，楔形文字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泥板也就不为人知了，两千多年都不知道有苏美尔文明，只是在旧约中提到的亚述人也提到了巴比伦人，就是写旧约圣经的犹太人都不知道有吉尔伽美什，他们都不知道有苏美尔语，所以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也彻底消失了。只是在150年前，19世纪中期，西方人在西亚地区重新进行考古，然后就发现很多泥板建筑泥雕等等，现在都存在大英博物馆、美国的一些博物馆，尤其是德国柏林的博物馆，主要都藏在这四个主要的博物馆中，都是近代考古的发现。

谁发现了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泥板？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史密斯，他生活的年代是1840年-1876年，他就活了30多岁，但是他是非常有才华的人，他通过自己的学习掌握了楔形文字，后来被大英博物馆的人发现了，他被大英博物馆雇佣为馆员，专门整理楔形文字、楔形文字泥板。在整理泥板的过程中，1872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块泥板，他一读这块泥板就发现这是讲洪水的故事。我们都知道旧约圣经中有洪水的故事，上帝为了惩罚人类发了洪水，要消灭人类，但是人类没有被消灭就是因为上帝给一个人启示，让他造了方舟，告诉他洪水马上来了赶紧造方舟，动物植物的种子保留下来。在旧约中这个人就是诺亚，这样的故事是广为人知的，尤其在西方学者中，洪水故事是家喻户晓。他一读这个故事，跟《旧约》里面这个故事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人名不一样。然后他在1872年非常激动的在圣经考古学会——英国一个很著名的考古学会，当着全世界著名的学者面发表了他的报告《迦勒底的洪水故事》，迦勒底人就是巴比伦人，引起了轰动。从此人们知道了在两河流域泥板中有洪水的故事，后来我们知道这是吉尔伽美什故事中的一段。吉尔伽美什的形象很少，这个石雕被多数学者认为就是吉尔伽美什，等下我们会讲到吉尔伽美什英雄无比，这个石雕现在在英国的卢福尔博物馆。

刚才讲了版本的流传与演变，现在我们再讲一下史诗的具体内容。刚才我说了有中文版本，但是你们拿中文版本看的话，我相信你们看三遍之后也不知道它讲的是什么故事。因为中文翻译的时候残缺的太多了，到2005年补足了三百多块的情况下，还有三分之一是残缺的，而且排列也不一样。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史诗，我们可以说能够给大家比较完整的来讲述公元前3000年这段非常引人入胜的故事，别人没有这个材料，看中文的任何材料也没有完整的吉尔伽美什史诗，看西文也很不容易。再讲其他的内容之前，因为我们主要是讲流传和演变，刚才流传已经讲了，现在我们讲主要的内容和演变的细节。

吉尔伽美什有两个主要的版本，一个是有十一个泥板的版本，这是公元前1200年形成的；还有一个是十二块泥板的版本，也就是后来又追加的泥板，这个版本是公元前7世纪。第一块泥板我给大家念一念，大家就能体会到吉尔伽美什史诗原滋原味翻译成汉语应该是怎么样的。第一块泥板就是说，他见过深海处国家的基础，他晓得秘密之所在，睿智之万物、众神有高低，他一切都熟悉，他获得全部智慧；见到了宝藏，带来了洪水之前的信息，他从千里归来，虽然筋疲力尽却获得了平和心理，在一块石碑上他将所有艰辛都逐一刻尽，这个他就是指的吉尔伽美什。实际上我们今天讲的吉尔伽美什，换一句话说用我们今天起个名字也可以叫做石头记，因为他把所有的艰辛都刻在石头上。接着讲他修建了乌鲁克的城墙，还有圣安爱娜的围墙这都是乌鲁克的地区，神圣宝藏库房，乔安娜围墙，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古代的印迹，下面有树，上面有一个城墙，有一个人还给另一个人指要看一看城墙是什么样的，这个人就是吉尔伽美什。古代印章上的印记就是吉尔伽美什，他给那个人指，“这个就是我看到的城墙，乔安娜墙无人能及，靠近圣安爱娜，那是伊斯塔的驻地，后世的任何军与民都无法与之匹敌；登上乌鲁克的城墙，走一走看一看，查一查那基石，验一验砖，看看脊砖是否炉火所炼”……中间还有就不念了，请查看雪松木的泥板箱，请拿掉其青铜锁环，请打开其秘密之门，请取出天青石板，高声朗读吉尔伽美什所经历的所有苦难，这就是他的影子。在他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写在石头上而且用箱子锁起来，现在告诉你要打开木箱，把锁环拿掉，最后读一读用天青石写的泥板，就会理解吉尔伽美什所经历的所有苦难，然后就开始叙述了。这是一段倒叙，公元前2000多年，口头传说应该是非常早，因为国王是生活在公元前2800年左右的。从文学上讲是非常完美，然后最后又呼应到这一段来。

开头刚才讲了，是介绍前言，后面就开始介绍吉尔伽美什，他曾经放荡不羁。他开始是以一个暴君的形象出现的，乌鲁克国的人们都怨声载道，因为他的统治非常残暴，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所以他还不完全是人，也不完全是神，他具有神和人的两面性。他欺压乌鲁克的百姓，老百姓向天抱怨，天对老百姓的抱怨有了回应，上天派了一个人，这个人叫恩启都，他是一个茹毛饮血，不食人饭、不通人言的兽人，下到了乌鲁克来与吉尔伽美什来抗衡。恩启都从天上下来之后，下到山上遇到了一个猎人，这个猎人在狩猎的时候看到一个野人和野兽在一起奔跑，这个人下来之后，猎人就再也狩不到猎了，因为有人在带领动物。这个猎人回来就告诉他的父亲，说有一个人来到了动物中间，我现在也打猎不到东西。他说你赶紧到乌鲁克去找吉尔伽美什国王，让他来制服这个人，所以他就到了乌鲁克去找吉尔伽美什。实际上他的父亲还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让吉尔伽美什用一个女人来驯服他，这个女人叫桑木哈斯，后来吉尔伽美什果然派了一个女人跟他一起到山里来，去驯服野人。来了之后，就用女人来勾引恩启都，后来就让他们俩做爱七天七夜，然后恩启都得到了满足。这一段就是用文学的形式表述了人类进入文明的两个阶段，就是从野蛮进入文明，体现在野人恩启都身上，他通过这段文明行为变成了文明人。然后出现了一个后果，当他享尽了女人的魅力，他抬头望了望栖息的土地，羚羊望见恩启都转身就跑，野地里的牲畜也远离他而去，因为恩启都赤身裸体，身体白皙，曾于深处跑的双腿现在只能停息，恩启都变得无力，像以前那样跑已变得无力，但他获得了判断力，变得更加大智如愚，因为他通过这段经历，他开始有了智慧，变得更加聪明，身体也变得白净，也就成为文明人了，然后野兽就开始远离他了。他变成了文明人，但又没有完全文明，妓女就带着恩启都到乌鲁克去。在这个向乌鲁克走的时候，一路上这个女人给恩启都讲了两个梦，这两个梦都是吉尔伽美什做的梦，她说我带你去见乌鲁克的国王吉尔伽美什，你们见面以后会成为朋友，我来的时候听说吉尔伽美什做了两个梦。这两个梦没有翻译成汉语，第一个梦的做了之后，他去问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神，他说母亲，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天上掉下一个东西（可以翻译成门栓），我想要把它挪动也挪不动，乌鲁克的很多人都围过来站在上面看，我很喜欢他，就像喜欢妻子一样喜欢，我现在把它带来放在你的脚下。他的母亲说，这意味着将会有一个非常强壮的人来到你的身边，而且会成为你的朋友，因为你们会互相相爱。第二个梦，他说我梦到一个斧头从天上掉下来了，掉到乌鲁克，也是很多人围上来看，我也很喜欢他，像喜欢妻子一样。母亲解释道，这也是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伙伴来了。第一块泥板到这就结束了，第二块一开始就残缺了很多了，到了可以读懂的时候，我们发现恩启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但是乌鲁克的人都围拢过来看这个野人，说这个野人长相不凡，膂力过人，身体非常强壮，给他东西吃给他水喝，他都不吃不喝。因为面包和啤酒代表了人类文明的物质，恩启都从来都是吃野草，和动物在一起，所以他没有吃过面包，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眯缝着眼看着这个东西表示怀疑……这一段也是非常精彩，就是从野蛮过渡到文明。接下来又有很多残缺，然后是拦住了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要去参加圣婚典礼。每年国王要和女祭司参见一个圣婚典礼，国王充当丈夫，女祭司充当妻子，人和神结合的仪式。吉尔伽美什正要去参加这样的仪式被恩启都拦住，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就这样摔跤。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图案，也是古代两河流域留下印章的图案，也是古代认为描述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相见之后互相格斗的场面，天昏地暗，门窗也在晃，房子也在动，整个地都在颤抖。两个人力量相当不分胜负的时候，泥板又有很多残缺了。最后能读懂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打完了，后来恩启都也开始软弱无力，然后开始在思考，在哭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成为好朋友，就是不打不相识，一定得经过一番战斗。恩启都也没有失败，就握手言和了，从此之后就成为生死之交了。故事发展到这，这是一个回合，如果我们现在作为读者来讲，故事应该是怎么发展呢？现在一个精彩的故事已经过去了，欺压百姓，上天派来野人来制服他，他们两个现在握手言和了。所以下面故事怎么发展，我们首先打个问号，但是泥板上是怎么说的，也有很多残缺，完了之后就是他们两个一起去远足，成为好朋友了也没事干了，于是决定两个人一起到黎巴嫩去，现在地中海沿岸的黎巴嫩，那个地方有雪松，到雪松林去降妖捉怪。雪松林里面有一个妖怪叫胡巴拉。看林的雪松怪，也是神守护雪松林的。怪到什么情况呢。谁一听它的名字都会浑身发抖，以为它大喊的时候就是洪水，张口的时候喷出的就是火焰，一喘气就是死亡，它能远听60里以外的声音。所以谁能接近它呢？谁都接近不了。吉尔伽美什想到雪松林里去降妖捉怪的时候，咨询了长老会和青年会的意见，这个就是乌鲁克的特点，很多学者都把它解释成为古代的民主，因为它有长老学院、青年会，所谓的这两个会就是城市的长老他们聚在一起也给国王出主意，国王有重大的事件的时候也把青年人叫在一起，也问他们的意见，这个在别的史诗当中都有，在这个史诗中又出现了。就是他到雪松林去远足之前，征求一下年轻人的意见，还征求一下长老的意见，年轻人和长老都不同意他去，说的很清楚，你去很危险，因为怪你降不了。这是到长老会征询意见，第二块泥板到这里就完了。

第三块泥板也是有很多残缺，也是长老会咨询，后来长老会同意了，长老们同意吉尔伽美什去，但是一定要恩启都走在前面给他当向导。这个就体现了当时的恩启都在山里的那段经历的宝贵，实际上山里的经历就是为这次远足做铺垫。如果没有山里的经历也就没有这一次远足，在山里的经历之后就熟悉了山里的地形，所以现在就完全胜任，来给吉尔伽美什来当向导。长老们就说了，让恩启都给你当向导，让他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你，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去，希望你们去了之后能够安全的回来，我们还可以聚集在长老会当中来信任你，你可以继续当我们的国王，这是临走前长老们给他的意见。他临走前又征求了他母亲的意见，因为他母亲也是个女神，她三分之二是神，他母亲是烧香祈神，祈求太阳神的保护，为他祝福。

接着就到了第四块泥板，他们到了黎巴嫩雪松林，就开始登山，祭太阳神，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求梦，这里求梦一共求了三个梦，就是吉尔伽美什到那里的时候，坐在太阳之下，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做梦，把膝盖弯曲着，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这样开始做梦。为什么做梦？就是想求一个吉祥梦，祈求神的保护。第一个梦基本都残缺了，第二个梦也基本残缺了，第三个梦保留的比较多，梦见了天在怒吼、地在呻吟，白昼在寂静，黑夜笼罩，电光闪烁，死亡像雨一样的降临，慢慢的火灭了，各种声音也就平静下来，做了这么一个梦。每次做梦之后，都是恩启都给他解梦，所以恩启都从一个野人变成了一个文明人，他还变成了一个智者，就是他经常会说出一些很智慧的话，尤其在关键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一遇到什么情况，他就来鼓励这样的事情。但是恩启都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后来恩启都走一走都害怕，怕到什么程度，就是两腿四肢都开始麻木了，几乎都要瘫痪了。吉尔伽美什就来鼓励，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他说我的朋友不要害怕，你的心即将被战斗的激情所燃烧，忘记死亡就想着生存是最强大的，咱们还是准备战斗吧。里面说了特别重要的一句话，就是战斗为了将来建立功名。所以吉尔伽美什到雪松林到底是干什么去，这一句话就点明了，他们想要青史留名。最后一句话是他们探险森林，但是他们还没到森林就害怕了。泥板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们在那站着，探险森林，这一句话我要讲一讲，就是每块泥板的最后一句话和下一块泥板的头一句话是同一句话，就是第四块泥板的结束是他们探险森林，第五块泥板起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探险森林。这样你才知道那块泥板和哪块泥板是连接的，但是恰恰很多泥板是残缺的，残缺的要么是结尾要么是开头，所以有的时候判断哪块泥板接哪块泥板有一定的难度，就是因为两边都残缺了，如果不残缺的话衔接的非常好。史诗具体赞美雪松林，接着雪松怪就出场了，出场这一段就和现在的评述特别相像，评述讲两边对阵的时候，或者是一方挑战另一方的时候，有一方一定出来骂阵，藐视对方，这个藐视对方的人将来一定会被打败的。现在也是松林怪的胡巴拉出来之后就破口大骂，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这里是你们来的地方吗，你们那么渺小，填我的胃都不够，用这种话来辱骂。他这么一说，实际上一个吉尔伽美什是真的害怕，他们两个人也是被对方给吓到。吉尔伽美什吓得马上就要放弃，而且就要哭起来了，一到伤感的时候也哭，害怕的时候也哭。这个时候松林怪威胁他。他就哭了，向太阳神求救，太阳神给他出了主意，告诉他怎么战胜胡巴拉。所以如果没有神的帮助，也没有办法征服胡巴拉。胡巴拉它身上披着有七道衣，好像从原文看是有七道光，凡人是肯定破不了的，而且你看都看不出来。吉尔伽美什向太阳神求救的时候太阳神说了，胡巴拉只披了一道光，你不要害怕，告诉他如何来破这个光，但是因为有残缺，所以就不知道怎么破的。三人就站在一处，太阳神这个时候还帮助他，刮出三种大风，在汉语的翻译中是刮起了八种风，使胡巴拉不能进不能退气喘吁吁的，但是吉尔伽美什却游刃有余，这样两个人就把胡巴拉给制服了。所以我们看到的就是古代印章上的图案，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征服森林怪物胡巴拉的场面，这样的场面有很多。可见这种题材传播的很广，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题材。胡巴拉被两人俘虏了之后，开始求饶了，它说我为吉尔伽美什提供木材，提供建筑材料等等。所以从这个里面可以看到，吉尔伽美什到黎巴嫩去打雪松怪，他一个是为了出名，第二可能也有实际的目的，就是要获取木材，可能有实用的经济目的。

这是第五块泥板，主要是征服胡巴拉的过程，这里又是一个高潮。第一个是遇见野人有了高潮，又有了低潮，第二个故事就是伐雪松。雪松也已经到了，丛林怪也打败了，泥板还怎么进行呢？我们现在一起来看，在第六块泥板又开始了新的故事，承接上面的故事，吉尔伽美什已经在战斗中蓬头垢面，衣服也破了，整个人也都疲惫了，战斗后的狼狈相，现在他到河边去洗，换上新衣服，带上王冠，野人又变成一个英俊潇洒的国王。一看这个英俊潇洒的国王，就引来了一个女神的爱慕，这个女神就是伊斯塔，她既是战神又是爱神，马上过来向吉尔伽美什求爱，但是招到了吉尔伽美什的严词拒绝。吉尔伽美什开始辱骂女神，用了特别恶毒的语言，我就不列举了。她哭了，到天上去求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天神，而且是最高的神，叫安鲁。她叙述了受辱骂的过程，向她的父亲要借天牛来征服吉尔伽美什。她父亲一开始不借，她就用威胁的语言来威胁她父亲，威胁的语言，几个版本都有一句话，就是你不借我这个天牛的话，我就让死人都复活，让死的比活着的人都多。说了这句话之后，他的父亲乖乖的把天牛借给她了。下凡到乌鲁克之后，一声吼叫，地就裂开一个大缝，然后300个乌鲁克的人掉到地缝里面去了；然后又一声吼叫，又300个乌鲁克的人掉到地缝里面去了……连叫了三声，每叫一声就有一个大缝，然后就会有300个乌鲁克的人掉到地缝里面去了。第三次恩启都也掉下去了，但恩启都毕竟是神人，马上又起来了，所以恩启都没有掉进去。之后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两个人和天牛搏斗，最后杀死了天牛。而且还辱骂伊斯塔，伊斯塔也辱骂吉尔伽美什，而且恩启都把天牛杀了之后卸下天牛的肩。杀死天牛之后，两个人在幼发拉底河清洗，清洗完之后凯旋回到乌鲁克，受到了乌鲁克男男女女，尤其是男人，青年们的热烈欢迎。然后还举行了仪式，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多少人，大伙都睡在那个地方，开始庆祝。在睡觉的过程中恩启都做了一个梦，然后第六块泥板结束了。第六块泥板结束的时候恩启都在做梦，梦见神在一起开会。

到第七块泥板开始的时候，神还继续在开会，然后恩启都跟吉尔伽美什说，神在开会研究什么问题呢？神确实在开会研究问题，有最高的神安鲁在参加，有众神之父安迪尔参加，还有智慧之神阿亚，太阳神商马石——他们几个神都是两河流域众神中最大的神。他们几个在一起开会，研究的问题就是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因为他们两个人杀了天牛，冒犯了天威，神必须惩罚他们，他们中必要有一个人要为杀死天牛和胡巴拉付出代价。所以神决定二者必须有一人死，当然是恩启都死，如果吉尔伽美什死故事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所以神判恩启都一定得死，恩启都也知道神要他死，他很留恋人间，开始哭泣。吉尔伽美什当然更留恋他生死之交的朋友，所以吉尔伽美什在这一段长篇大论的论人生、论生死，其中讲到这样的观点：第一，死者给生者留下的是更大的负担；第二，不该死的时候偏偏死去是人生很常见的事。这都是他安慰恩启都的时候的话，最后决定为了安顿恩启都，他说我决定给你用全国最好的金银和宝石给你塑造一个金像，用来纪念你。第二天出现了恩启都开始诅咒猎人和妓女的场面，诅咒的内容我就不说了。恩启都还做了一个梦，在弥留时期，实际上他越来越弥留，他梦见和一个鸟在搏斗，但是他搏斗不过它，他说这个鸟揪住了我的头发，这个鸟十分用力，它像一只船一样把我打翻，像野牛一样在我身上践踏，在我浑身挤压。最后他喊要吉尔伽美什救救他，吉尔伽美什也不救他，最后他被鸟挤压，压成了一只鸽子，飞进地狱去了，这是他做的梦。他梦见他变成一个鸽子进入阴间，他看到各种各样的情况，他看到最多的情况是国王，就是以前统治过国家的国王都在里面，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田，这个是他在地狱看到的情况。恩启都一定卧病了12天，吉尔伽美什一直在他身边陪伴，跟他有一些对话，还有他做的梦。

第八块泥板主要是哀悼，整个读起来就像吉尔伽美什的哀悼词一样，长篇大论讲恩启都的身世，恩启都是怎么来的，他们一起怎么到雪松林降妖作怪，怎么一起杀死天牛，现在神又怎么惩罚恩启都，将来所有的人都要为他哭泣，塑雕像，纪念他，讲这些内容。接着是第九块泥板，就是恩启都死了，吉尔伽美什把他埋在最好的地方，塑造了金像，用了多少黄金、宝石。然后吉尔伽美什开始思考生命的问题，就是这次朋友的死对他的触动非常大，他发现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人不能长生，作为国王也不能长生，所以他现在开始怕死了。所以他现在国王也不当了，要披上树皮游荡平原，最终的目的是想见一个人，就是上帝在毁灭人类的时候逃生了的，建造了方舟、躲过了大雨躲过了洪水的那个人，那个人后来获得了永生。他要去找那个人，问一问他是怎么获得长生的。去之前，他有很多对于生命的反思，在路上也遇到各种艰难险阻，他一边走一边还要挖井，可能是没有水，他自己要挖井来获得水，还经常会遇到狮子，跟狮子搏斗。有一次，他睡觉的期间被狮子围攻了，他抡起身边鼓、掏出腰间剑，猛向狮子扑过去，这就是讲他怎么跟狮子搏斗的场面。所以他在平原又挖井又随着风乱跑，这样跑来跑去太阳神就心痛了，因为太阳神在保护他，他母亲也经常祈求太阳神保护他。这一段就是讲在他困难的时候太阳神保护他，这个时候太阳神从天上向他喊话：“吉尔伽美什，你想游荡到哪里，你寻找的长生无处觅”——这就是太阳神跟他说的，所以还是让他回去当他的国王，而不是在平原上乱跑。但是吉尔伽美什没有听太阳神的话，还是继续在平原上游荡，后来游荡到一个山，叫马术山，这个守山的神是一个蝎人。到了山之后，如果神不把山门打开他是过不去的，所以他到了山门面前就过不去了。蝎人的妻子在这里守山，古代两河流域的神也有他的妻子。他妻子看到吉尔伽美什来了，很了解吉尔伽美什这个人，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他们一下就看出来了，说这个人身上怎么有神的气质。他妻子就说这个人肯定就是杀天牛和杀胡巴拉的吉尔伽美什。蝎人一开始不让他过去，但是他的妻子非常有同情心，他的妻子最后说你还是指点他让他过去，他是要过这个山去找长生不老的人，而不是在这里长期久留。后来守山的蝎人也把这个门打开了，还指点他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过去，过不去那就永远过不去了，这个原始森林除了太阳神过去过，其他谁也没过去过。你一定要过去的话就要像太阳走的那么快，所以吉尔伽美什按照他的指点走了两个小时，发现后面漆黑一片，然后又走了两个小时，后面还是漆黑一片，史诗一直描写他头两个小时，又过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最后两个小时过了之后他突然就豁然开朗，一下子到了险境。吉尔伽美什通过了马术山之后太阳还是高照的，也就是在一天之内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就走出了原始森林，看见了光、雨水、天晶石都长叶，就是神话般的世界，铁树开花一样，也开花结果，最后吉尔伽美什往上眺望，瞩目凝望，这是最后一句话，就是他走出了原始森林。

第十块泥板，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女老板，在原始森林那边开了一个店，叫司杜丽，她正坐在她的店铺前面看着吉尔伽美什走来，他身上有神的肉，但是骨子里却有悲伤，面带长途旅行的疲惫。她看到吉尔伽美什之后就把门关紧，她害怕吉尔伽美什，她说这个人有可能是个暗杀者。然后吉尔伽美什就叫门，他说我是吉尔伽美什。她说那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疲惫，他说我的朋友死了，我哭了几天几夜，现在又游荡中原，造成我现在这个样子，永生的路在什么地方？司杜丽作为酒吧女老板，给他一段非常具有人生哲理的回答，我就不仔细讲了，主要的内容是讲你现在是国王，你追求永生，哪有什么永生，你现在还是现实一点，回到你的乌鲁克去，成天喝你的美酒，拥抱你的娇妻，不要在这平原上游荡，永生是不存在的。但是吉尔伽美什说不行，我决意找到永生。后来在他的执着之下，女老板给他指了一条路，说对面就是死海，谁也过不去，长生不老的人就住在死海的对面，你要是能度过这个海就能见到。但是到现在除了太阳谁也过不去， 我现在给你指一条路，他可能会帮助你。吉尔伽美什就去找那个人，那个人叫乌尔萨拉蒂。她说他有一种东西可以帮你渡海。他能过海是因为当年他用诺亚方舟把那个没有死去的那个人渡过去的，所以他有办法来帮你渡过。但是那个人不帮助他，于是两个人打起来了。这个人有一个叫魔法石，他一念咒就可以渡过这个死海，但是两个人在搏斗的过程中把魔法石打碎了，之后这个人说你无论如何也过不去，我的魔法石已经没有了。但是吉尔伽美什说他一定要渡过去，然后他们就上山砍木材，然后两个人就造了一条小船，后来他们两个人就用船来摆渡。当时两个人通过摆渡想要渡过死海，但是在渡海的过程中有详细的描述，就是两个人乘风破浪，在那里折腾，有30米的杆，一会儿撑这个杆一会儿撑那个杆，具体也说不清楚，他们非常不容易，生死搏斗的情景史诗当中有详细的描写。就在他们两折腾的时候，长生不老的人看见了他。

这就是十一块泥板了，长生不老的人在对面看到有人撑着船划过来了，而且他一看中间就有乌尔萨拉蒂，是曾经摆渡他渡过死海的这个人。他说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心里想，那个魔法石怎么没有了。正在想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到了，这个人叫乌特纳皮西，翻译成汉语就是永生的人。吉尔伽美什就问他，我看你和我也没有什么两样，你也是人，你的身体也都是肉长的，为什么你能获得永生，你是通过什么来获得永生的呢？乌特纳皮西就给他讲述了一段洪水的故事。他说吉尔伽美什我给你讲一讲，你现在想获得永生是不可能了，我为什么能获得永生，是因为从前发了一次大水，因为人太多了，世界上的人太多了，非常吵闹，叫的天上的神不能安睡，所以天上的恩利尔大神决定用洪水来消灭人类。其实这个洪水的故事是另一篇独立的故事被安到吉尔伽美什这个故事上来了。现在也有创世神话和洪水神话都讲到洪水的故事，是另一篇完全独立的文学作品，这篇文学作品就讲了为什么上帝对人类发洪水，其实上帝对人类早就厌烦了，因为太吵了，太多了。一开始用各种各样的疾病消灭都被智慧神化解了，因为智慧神是喜欢人类帮助人类，智慧神化解了之后最后才搞了一个洪水，发洪水来消灭人类。乌特纳皮西说，发洪水的时候，就是做梦智慧神告诉他说上帝要发洪水了，你赶紧造一个方舟逃生，带着你的家人、种子、各种动物，他就按照上帝的指引造了船，就逃生了。因为上帝离了人类也活不了，人被创造出来是来伺候上帝的，上帝一定要有人来伺候，他用洪水把人类消灭了之后上帝没吃没喝，后来上帝想喝水也没水，想吃饭也没有，很多神开始抱怨恩利尔，说你为什么要发洪水，为什么要消灭人类，上帝有的就整天痛哭，没有人类上帝的生活是苦不堪言。后来洪水落了，乌特纳皮西从船里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感谢上帝，到山上给上帝点起火来供奉上帝，上帝从天上闻到了香味，像苍蝇一样围拢过来开始闻香味，终于有人来伺候他们了，有一点开神的玩笑的意思。但是这是古代的作品就是这么写的。所以神非常感谢乌特纳皮西，神开会，授予他长生，所以神就告诉他，你从今以后与神为伍，就意味着长生。所以两河流域的神和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神的生命是无限的，其实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这一点。所以乌特纳皮西说了，现在没有神会为你开会了，永生你永远都得不到了。吉尔伽美什听了之后就非常泄气，但是乌特纳皮西又给他指了一条生路，说你既然这么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我告诉你一个长生的办法，在海底有一种长生不老草，你吃了这棵草之后也可以长生不老，可以变得年轻，然后告诉他草在什么地方。吉尔伽美什因为三分之二是神，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所以他就把自己拴上石头沉到河里，找到了长生不老的草，但是找到之后他没有马上就吃。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说，我回去让乌鲁克的臣民们尝一尝，让他们吃吃看，看看能不能长寿，能长寿的话我再吃。还有一个版本境界就更高了，这个长生草我不能独吃，我要把它拿回去之后跟乌鲁克人一起吃。不管是哪个版本最终的结果是没有吃长生草，最后把它拿到乌鲁克去，但是在回去的过程中他碰到了一个泉水，他想要洗一洗，结果他就把长生的草就放在岸上，他就到水里去洗一洗，结果有一条蛇闻到了草的香味就把草吃了，吃了之后蛇一下子就蜕皮了，等于是蛇蜕皮就是从这里开始了，等于在这个故事插在这里就是想讲一讲蛇蜕皮是怎么起源的，古代大多数都是对某种自然现象通过神话来解释一下，这个就是通过神话故事来解释蛇蜕皮的故事，结果就是吉尔伽美什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他就带着船夫两人一起回到了乌鲁克，之后史诗又开始了前面开始的一段，就给船夫登上了乌鲁克的城墙。这就是第十一块泥板到这就结束了。

其实整个故事就非常圆满结束了，一开始要看一看城墙，最后也回到了乌鲁克城墙，所以这是前后呼应非常完满的故事。但是在公元前7世纪的时候又有人赘补一块泥板，第十二块泥板，讲的是吉尔伽美什跟乌鲁克的人一起玩一种游戏，有两个东西，一个东西叫蒲库，一个东西叫麦库，现在有很多的研究文章，蒲库就是球，麦库就是球棒，这个是一种打法，马球，要骑在人身上打的一个球，不管怎么样在玩一种游戏。在玩的时候，蒲库、麦库就掉到阴间去了，之后吉尔伽美什要去够，但是够不上来，吉尔伽美什就坐在阴间的门口哭起来了。这个时候恩启都又自告奋勇说你不用哭了，我下去帮你取。吉尔伽美什也很高兴，说你下到阴间有很多注意事项，你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但是恩启都下去之后就没有听吉尔伽美什的劝告，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后来回不来了，直接死在阴间了。然后吉尔伽美什求各种神帮助他的朋友从阴间复活，很多神拒绝了他的请求，就只有一个神，给人类泄漏洪水信息的智慧神又帮助了吉尔伽美什，他让一个神给阴间开了一个洞，恩启都的灵魂又从阴间出来了，和吉尔伽美什拥抱、对话，告诉吉尔伽美什他在阴间看到了什么，其实这个和第七块有重合。这个基本上就是吉尔伽美什故事的完整版，至于为什么要加第十二块泥板，学界有很多争议，大部分人认为第十二块泥板是多余的，是完全和第七块泥板重合，但是也有人认为这是强调吉尔伽美什也必须死，吉尔伽美什死了之后做了阴间的判官，这个跟吉尔伽美什的将来有关系，我们从文学的角度上来看这个是一个败笔，第十一块泥板故事就完整的结束了。

下面通过一个故事讲阿卡德语版，它是如何戏说吉尔伽美什的故事的。吉尔伽美什故事的苏美尔语版本都是零星的故事，都是一个一个独立的故事，比如说吉尔伽美什、恩启都与阴间这个就是讲了我们刚才的这一段，吉尔伽美什和胡巴拉就讲了吉尔伽美什到雪松林降妖捉怪的故事，吉尔伽美什与天牛就是讲了吉尔伽美什如何征服天牛，吉尔伽美什之死就是讲吉尔伽美什是怎么死的，再讲吉尔伽美什与洪水的故事都有版本。洪水的故事和吉尔伽美什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是按照故事情节的发展被安插在《吉尔伽美什史诗》当中。还有爱神跟战神，有一个关于她的故事，是她怎么下到阴间去的，要经过几道门看到些什么东西。恩启都下到阴间，中间很多的情节几乎就是这里一段一段的抄来的。所以我们刚才讲的十二块泥板的故事，就是在苏美尔语的这些独立的故事基础之上，经过加工改造补充来给它连贯起来的。它的整个的发展历史是源远流长，要是口头传说的话应该是公元前2500年左右，成文是公元前2100年，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公元前1800年，阿卡德人用阿卡德语把它连成连贯的故事，之后又有两个版本把这个故事又进一步发展。我给大家讲讲“吉尔伽美什、恩启都与阴间”，可以看到苏美尔语版本和阿卡德语版本他们之间的关系。吉尔伽美什、恩启都与阴间是独立的故事，开篇就讲开天辟地，这一段就和吉尔伽美什没关系，之后开始进入一段叙述，从前有一棵树长在幼发拉底河河岸，伊斯塔就是战神和爱神，伊斯塔女神有一天从幼发拉底河经过看到了这棵树，特别喜爱，就把这棵树移植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面，准备这个树长大以后做两件家具，一件是做一把椅子，一件是做一张睡觉的床。经过了很多年树长成了，伊斯塔就准备把它砍掉，但是怎么砍也砍不掉，刀斧不入，为什么呢？因为树的根这个地方有蛇在这里筑巢，上面的部分有一种鸟，智慧鸟，在上面也筑巢了，中间有一种妖怪也筑巢了。伊斯塔砍伐不了就哭，就求神帮助，神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挺身而出了，自告奋勇来帮助她。他就把自己武装起来用一个大斧头，用现在的重量和衡算它的话有470多公斤，这样的斧拿在手上去帮助伊斯塔砍树。他一来蛇就砍死了，妖也逃走了，鸟也飞走了，他就把树拔了，给伊斯塔做了椅子和床。不仅如此，他用这个树的材料还做了蒲库、麦库，就是刚刚说的马球和马球棍，做了之后就开始玩，然后让乌鲁克的男男女女，主要是男孩都陪他玩，吃饭的时候也不让他们回去吃饭，就让他们的妻子给他们送饭，晚上也不让回去接着玩。然后乌鲁克的人就开始抱怨了，然后上天就开始派恩启都来制衡他，就是这样的故事。还有一段故事也是在玩球的过程中球掉到阴间去了，之后恩启都为他下去取球，就和第十二块泥板讲的是一样的。所以第十二块泥板就是截取了恩启都跟阴间的部分，恩启都当然死在阴间没有回来，所以从这也可以看到第十二块泥板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就是根据他的需要截取了苏美尔语版的，是根据需要把不同的故事放在一起成为完整版的《吉尔伽美什史诗》。

《吉尔伽美什史诗》流传非常广，流传到十三世纪的时候，流传到小亚细亚赫梯人也就出现了赫梯语版的吉尔伽美什，后来马里人、胡里特人都有自己语言书写的吉尔伽美什，甚至希腊人还有吉尔伽美什故事。罗马人有一个作家叫艾里安，他在他的动物志当中讲到一个故事，就是讲《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流传和演变，最后在罗马人那里是怎么演变的。罗马人是公元前2世纪，这个史诗是公元前2800年人物的事迹，很早很早，艾里安讲述了一个故事，说从前在巴比伦这个地方。希腊人为什么讲巴比伦，实际上是苏美尔，为什么变成巴比伦，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苏美尔，希腊人、罗马人包括犹太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苏美尔。所以就把这故事就说成是巴比伦人，就说从前有个巴比伦人有个女儿，还没有谈婚论嫁的时候，就有个巫师说这个女儿生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外孙一定会篡夺你的王位，国王一听当时就很迷信了，把他的女儿关到山上，就相当于中世纪的城堡一样，很高的山上。但是莫名其妙的，他的女儿还是怀孕了，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后来皇上就让人把这个儿子从山上丢了下去，抛下去的时候，一只老鹰看到了从山上抛下来一个东西，俯冲下来就把这孩子接住了，接住了之后就放在一个园林里面就被园丁收养了，后来这个孩子就篡夺了他外祖父的王位，就成了巴比伦的国王，后来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吉尔伽美什，这就是罗马版的吉尔伽美什。最近在新疆又发现地毯上的图画，我们中国的学者也认为是讲的吉尔伽美什和阴间的故事，但是这个还有争议，是不是还没有定论，但不管怎么说吉尔伽美什在古代就是人人皆知的故事，在现代至少在西方也是家喻户晓的故事，被誉为在历史上人类最早的史诗，也是最伟大的文学作品。我们刚才都是简要的讲，这个故事、这十二块泥板，逐字逐句念的话，一本书大概要看一两天，我们只是简单的讲了故事梗概，供大家了解。

好，谢谢大家！